第3章3

05

玉妍长姐嫁与御史长子为妻，曾经也是琴瑟和鸣的一幢美谈，可那大公子在长姐难产一尸两命后，第二月，还不是风风光光的娶了新人入府。

那位嫁入郡王府的玉蝉姐姐貌美是其次，她写得一首好词，她若是男子，其中文采何尝不能在科举中拔得头筹。

我恨这个世道，那些莫须有的规矩压得女子不得不折断翅膀，隐蔽锋芒，逼她们困在争风吃醋的宅院。

这世道让我忍，我偏不忍，这世道要我不争，我偏要争。

点着煤油灯，我趴在祖宗牌位底下奋笔疾书，盯着我的仆从只当是我抄佛经抄入迷了，悄无声息的退出去。

我知道，他们是到爹面前汇报情况去了，呵，一群狗腿子。

洋洋洒洒几大页，我偷偷折起来，塞到荷包里，交到冬青手上。

冬青瞪大了眼睛：“二姑娘，你这是又换相好的了，那柳公子怎么办？”

她语气又是一转：“不过换了也好，柳公子远水救不了近火，说不定这个公子还能帮你出去呢。”

我抬手一个爆栗，语重心长：“你家姑娘不是这么始终乱弃的人，况且，光靠男人是靠不住的。”

不是我不信这世上没有靠谱的男人，只是前车之鉴太多了，让我早早的就明白，这世上的男人大多数不靠谱。

我将荷包塞到她手里，嘱咐道：“一定要顺利交到长宁公主手上。”

06

长宁公主位高权重，中宫皇后所出，颇得帝后宠爱，自及笄开府之后，便广纳天下贤士，不拘身份，凡有才华者皆可入其麾下。

交由她的那份《滁州治水令》，包含了注意事项、灾后防控等诸多事宜，内容详尽，疏密有致。

这是我唯一的机会。

冬青第二日偷溜出府，一个时辰后她提着食篮给我送饭。

她神神秘秘地蹭到我耳边：“二姑娘，真是神了，长宁公主却如传言一样，不拘身份，我将那文稿递给侍从，那侍从扫了几眼后，两眼放光，直接交给了公主，他让我放心，有好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送到。”

我听完，大松一口气，既然那侍从说放心就好，说明这事十拿九稳。

被罚跪在祠堂足足已有一个月，我依旧没和爹低头。

反倒是他先坐不住了，唤我到书房里。

他坐着，悠哉游哉喝茶，我跪着，喉头发紧发涩。

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。

“莺娘啊，别怪爹狠心，这都是为了你好。你的婚事虽然我们做不了主，可你始终是要嫁人的，生为女子，你的命就是相夫教子，你若是不嫁人，这如何说的过去？世人的口诛笔伐会害死你的。”

我冷笑一声，他的劝说在我眼里狗屁都不算。

可他有一点说得对，世人的口诛笔伐是会害死人的，一条人命比不过几句人言。

从这一点上讲，爹做的确实无可指摘。

可我却从心底升起巨大的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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