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曾料到陈瑾会蓦然转醒,还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,气氛几分微妙。
司念音将其接过来抱在怀中,对着清崖道:“别往心里去。”
对方朗声笑道:“童言无忌,司小姐不必如此。”
旋即他对着已将小脑袋转过来的陈瑾说:“那是因为主子之前与你娘并不熟络,如今已然是友人,自会客气些来。”
这般话语对三岁孩童而言确有几分难懂,故而陈瑾乌溜溜的眼珠一转,还是摇了摇头:“大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。”
“瑾儿,你先跟春之回去罢。”司念音摸着陈瑾的头发,柔声细语道。
春之领会将陈瑾抱过来,行了礼后先行进了院里。
清崖也不变多在此停留,便作揖道:“既然东西已经送到,我便恢复复命了,司小姐告辞。”
“劳烦清崖侍卫回去后替我谢过督主。”司念音低首以示谢意,旋即目送着清崖带人隐没在月色下。
踏进老宅,司念音便将房契与地契好生收了起来。
眼下铺面这最为麻烦的问题解决,便是置办东西招揽客人了,她未曾想过此事竟如此顺利,可隐隐不安的还是惹她不得不要警惕几分。
清崖回了东厂,穿过院落来到了容寻的书房中。
容寻正在书案前查阅今日东厂下人递上来的案情折子,还有皇宫内送来的密函。
余光瞥见来人是清崖后,不曾抬首便问:“交由你的事可办妥了?司小姐那处如何说起。”
“回主子,属下办事您还不放心?属下照您所说选了京城内最为繁华的地段,将房契与地契悉数送到了司小姐手上。期间并未有人发现跟着,属下一切都小心谨慎着呢。”清崖回道。
闻此容寻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转而他将一封折子递去清崖手中,“近来西厂那群人躁动不安,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。勾结后宫,送了不少情报给前朝。你且去调查一番,看看究竟是何人主谋?”
能在皇帝眼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,想必来往结党势力颇大,不过此事东厂不可袖手旁观,他自会替陛下肃清谋反之人。
看清上面的内容后,清崖蔓上几分严肃的神情,拱手作揖领命:“属下这就去查。”
“事务繁忙,你还要审讯犯人,想必周旋不开。我让你调查四年前那女子的身份,你且将此事交由他人去办。”容寻蓦然开口,止了清崖离去的步子。
清崖转而面露感动之色,“是,属下就知主子最关切清崖了。”
此话一出,容寻抬眸望去,眼底的威慑致使清崖收起这副玩笑的模样,毕恭毕敬的行礼离去。
待他离去,容寻起身绕出书案,立于窗下抬首望去天际间的那轮残月,不禁暗叹一口气。
那名女子,究竟是何许人也。
翌日,司念音出了门。
原是怕将陈瑾带去不好做事,还容易将先生所教授的功课落下,所以便吩咐春之留下照顾,她孤身一人来到了清崖所说的那铺面中。
这铺面前人来人往,好生热闹。铺面内柜台、桌椅等一应俱全,并且前堂连着后院三间瓦房,很是宽敞,足矣她开设医馆所需。
如此看来,容寻所花手笔极大。
一时之间,司念音几分忧虑不知该如何报答。
只觉一阵清风袭来,司念音转身之际望见一抹青色身影携人而入。
她不禁几分惊异:“督主?您怎么来了。”话语间她不忘照规矩行礼。
容寻示意她不必多礼,开口回道:“难不成你想仅凭这些琐碎开设医馆不成?”
说罢他望向堂内这些木桌同木椅。
司念音也觉得这不妥,便张口说出自己所想:“我今日前来是想瞧瞧如何置办家具稳妥,这些前掌柜所留下来的,到时能用的上便不得浪费,用不上就搬去后院看看如何安置。正想着这出去,便去寻一些家具,不成想你却来了。”
她望着容寻的目光云淡风轻,唇角微微勾起,面露浅笑。
“照你所说,是要折腾到何时才能将医馆置办起来?正巧今日本督主闲来无事,昔日结识一位好友正是打造此般用具的人,便顺手与你带来。”他的语气很轻带着几分悠长,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。
随侍替其擦拭干净一把椅子,容寻面色平静的坐下,他手一挥,铺面外早已等候多时的下人便将一件又一件家具搬了进来。
司念音还在惊讶之际,他们已然将东西都搬了进来,并且都井然有序的安置好了。
“督主,您这......”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容寻双眸微垂,好似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,便率先开口打断:“你不必作何感谢,你与我医治,我自是要做些事来以示报答。与这铺面一般,你不用想着如何想钱财归还。假以时日,我会派人手来做工帮忙,谨防那些小人前来捣乱,至于这药材之事我已交由人去办,你不用费心。”
“我所做之事微乎其微,况且已受督主许多恩惠心中实在过意不去。”司念音并非贪心不明事理之人,这容寻信她帮她已经超出所要报答的范围,她当然受之有愧。
闻此容寻靠着椅背,手中的玉骨扇不曾放下,眼底眸光微转,在她身上做了片刻停留后开口:“你若当真觉得这是恩惠,过意不去。便算上是我入股,之后你这医馆进账,我抽两成如何?”
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厂督主,家缠万贯,身份尊贵,区区几两银子与他而言称不上什么,如此说也是为了使司念音安心手下这些物件罢了。
清崖所处二人之间,唇角微扯了一下,险些嗤笑出声。接住容寻所投来的凌冽眼神,他顿时打了个寒噤,低首退却。
司念音抿了抿唇,流露出几分惊讶与为难来。片刻之后,她吐了一口气神色渐渐轻松,应答了容寻的话:“还是五成吧,督主莫要推脱,不则好叫我羞愧。在此谢过督主慷慨解囊,日后定做报答。”
一双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,容寻起身走至她眼前,“你别老是将报答挂在嘴边,我说了咱们各取所需实为交易,不存在谁恩惠于谁,记住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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