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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村子只有老张头有一辆摩托三轮车,平时村里人有事要去镇上都会让他载,再给他一些报酬。
我找到老张头说了我阿爸的情况,他骑着摩托三轮车就去我家了。
老张头载着我阿爸阿妈就去了镇上。
到了傍晚,老张头才载着阿爸阿妈回来。
阿爸双手软绵绵地垂在双侧,满脸的秃色。
阿爸双手不能使了,只能叫阿妈拿了他腰间的钥匙去打他的钱柜子,拿钱给老张头。
老张头收了钱笑呵呵的,说了句:“老六啊,医生说那什么‘脆骨病’我不懂,在我看来你这很有可能是邪病!?”
阿爸一愣,恍惚:“对,对,可不就是邪病么,我昨天以前都好好的,这病也来得太突然了。”
老张头又说:“隔壁村的王灵婆挺能耐的,上次咱村里的张强不知怎的,浑身长满脓疮,也是去了卫生院,医生就说是皮肤病,给开了药,但一直治不好。”
“后来,就去问了王灵婆,王灵婆去给他驱了邪,又拿了香灰给他涂患处,没过几天就真的全好了。”
阿爸一喜,“那还等什么,快带我去隔壁村找王灵婆!”
老张头却贪婪的看着阿妈手里的钥匙,“去隔壁村要经过后山腰坟地,这天眼见都黑了。嘿嘿,要去就要双倍价钱。”
阿爸脸黑了:“老张头,你趁火打劫啊你!”
老张头啐了声:“张老六,谁不知道你早年在外面挣了钱,这些年村里就数你家过得最滋味了。现在求我办事还不舍得出多几个钱?”
老张头上车掉转车头,“爱去不去随你!”
话是如此说,可我却见他从始至终双眼都没离开过阿妈手上的钥匙。
阿爸当然也瞧见了,碎了声道:“那我就不去了,明儿个周末了,元福休息了,他从镇上回来,我让他载我去!”
老张头眯了眯眼,踩起了油门,“你可别后悔!”
老张头走了。
阿爸郁闷,抬脚又踹了阿妈:“衰玩意,还不把钥匙还我,干嘛?你也觊觎我的钱,我还没死呢!等我好了,看我不打死你!”
阿妈沉默的将钥匙挂回他的腰间。
阿爸见钥匙挂回他腰间才松口气,忙跑回东屋守着他的钱匣子。
阿爸早年无父无母,出外闯荡些年,风光回来建了屋,买了田地,讨了老婆生了儿子,生活在同村里算是很富余了。
村里的人都知道阿爸有个钱匣子,里面是阿爸一辈子的积蓄,阿爸宝贝得紧,也守得很紧。
第二日,东屋里没有一大清早传来‘嗒嗒嗒’声,阿妈难得的晚起了。
端了盆进去,阿爸怒气冲冲习惯性想抬脚踹过去,腿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,只得怒瞪着阿妈。
阿妈淡淡抬眼道:“要叫老张头吗?”
阿爸却还犟:“不,我要等元福!”
可从早上等到下午,依旧没有等到大哥回来。
到最后,还是只能叫来老张头。
老张头收了两倍钱,看着阿爸变了形的腿满脸的意味不明:“啧,早这样不就不用受这罪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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