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经两世,我唯一所求。
得一人,唯爱我一人,一生一世,直到白头。
女儿问我:“娘亲,是爹爹待你不好吗?”
好。
很好。
但不是我想要的。
我嫁给霍白羽时,他已经有了妾室有了孩子。
待我再好,终归不是我所求。
我与他决裂,搬出侯府的那天,他却变了。
高高在上的北宁侯爷,为了我,自投死地,身中剧毒,受尽折磨。
他耗尽一生的温柔,
只为求得我的原谅,与我相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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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日,我看着我的女儿行完及笄礼。
听着她目若灿星,讲述少女怀春的那一点小小悸动。
“娘亲只希望你过得顺心遂意。”
她枕在我的膝上。
我抚摸着她如缎的长发,像是在看十几年前的自己。
“娘亲,你可顺心遂意吗?”
女儿懵懂抬头。
我摇头。
她的眼神更加迷茫。
“是爹爹待你不好吗?”
窗外,有风吹过,带着夏日的热气。
我看着水榭之外,池子里随风漾开的水纹。
像极了我许诺嫁于北宁侯的那个下午。
“他待我很好,却仍差了一些。”
女儿愣愣得看着我。
“你我夫妻近二十年,我竟不知何时与夫人生了龃龉?”
寂静的水榭中,恍然响起霍白羽的声音。
北宁侯,霍白羽。
见到阴沉着脸的父亲,女儿忙起身见礼,未说什么便赶紧退了下去。
我放下手中的书册,躺在摇椅上,回头看他。
与十几年前初见时的那个下午相比,岁月未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,俊美无俦,更平添几分历经世事后的沉稳。
“我竟不知侯爷是今天回来?”
他奉命巡视京畿军营,按理,来回需得七日。
今天,恰是第五日。
“我去给侯爷准备换洗的衣物。”
他风尘仆仆,身上的甲胄也还未曾卸下。
我起身要走,他上前一步。
“今日是阿襄及笄,我赶着回来见你。”
他的嗓音低沉,锐利的目光盯着我。
“你刚与阿襄说,你与我十几年夫妻,终未得顺心遂意。”
“不过是和女儿说的玩笑话,侯爷何必放在心上。”
我笑了笑,推开他便要走。
与他擦肩的时候,他还是拦住了我。
他握着我的手腕,死死看着我。
“燕然,到底是何处,令你不满?”
他仍旧坚持,不放弃得追问。
我到底是何处不满?
是何处未能令我顺心遂意?
十几年的夫妻,北宁侯府的侯爷与夫人,京城内人人艳羡,从少年夫妻一路相伴到如今儿女双全,权倾朝野。
有什么不顺心不遂意的?
这话传出去,世人都会骂一句“矫情”。
可我呢?
又有谁真正关心过,我这一生,唯一所求,到底是什么?
我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,八岁,母亲是当朝皇后,虽是嫡公主,可母亲已经失去父皇的宠爱,在后宫之中,便是个刚进宫的受宠小主子,都能在我母亲的眼前炫耀与父皇的情分。
深宫之中,有无数的明枪暗箭。
我只求一个自保。
母亲虽恩宠已失,可毕竟有皇后的位置,性命无碍。
我小心翼翼得苟活到了成年,我成了这深宫之中一处最不显眼的存在。
不求别的,只求活着。
可命运,就像是喜欢跟我开玩笑一般。
某日,我见到了在御花园中,被其他兄弟推进了池子里的皇兄。
那是我的同父同母的哥哥。
是嫡长子。
他曾无数次,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我费劲将他从池子里拉上来,送到母亲宫中。
宫人迅速为哥哥换了衣物,可当夜,他还是烧得滚烫起来。
母亲去请御医,可宫内当值的御医都被那几日正要生产的宠妃给喊去了她的宫中。
哥哥烧得开始说胡话,母亲吓坏了。
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母亲的绝望。
我也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对我的皇兄赶尽杀绝。
他是嫡长子,只要他在,前朝议储,便绝没有其他人的机会。
这深宫之中,是看不见的血雨腥风。
我终于决定不再掩藏,我用我在现代学的医学知识,救回了哥哥。
看着他虚弱苍白的面容,听着母亲放下心后的喜极而泣,我握住哥哥的手。
“哥哥,往上走吧,我帮你。”
我知道,他一直有这个心思。
他也在掩藏。
“燕然,我们必须要去争,为了母亲,也为了我们自己。”
那一刹那,我在他的眼中,看到了放心。
我并不知道这一次落水,是否是哥哥对我的算计。
或许他早就看出了我在隐藏锋芒,如此一来,是在逼着我出手。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他说的没错,我们不得不争。
如今他们敢偷偷摸摸推皇兄下池子,明日就敢正大光明得要置我们于死地。
唯有送皇兄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,才有平安活下去的可能。
“你要听我的。”
我握着他的手。
那双手,瘦骨嶙峋。
他点了点头。
夺嫡之路,艰难险阻。
穿越之前,我也曾担任跨国集团的高管,应付过形形色 色的场面,对付过千奇百怪的明枪暗箭。
将这些经验应用到夺嫡之中,并非难事。
承平三十五年,夺嫡之争已趋白热化,朝上议储之事连番被股肱大臣们提起。
同年,三公主李 燕然进入到所有人的视野。
向来寂静无声的嫡长子殿下突然发力,在胞妹李 燕然的运筹帷幄之下,连续拔除了其他皇子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,并开始清除朝堂之上,那些已经依附于其他皇子的盘根错节的势力。
想动既得利益者的蛋糕,并非易事。
察觉户部年终上缴的税账名册有错漏可查,为***情,我乔装出宫,才知京郊原本应当是划归给百姓的民田,如今都已经被朝中的一位大官划成了私人府邸的花园。
如此公器私用,侵占良田,实在于国有害。
我偷偷联络了京郊几家农户,又派了人将消息送去给仍在宫中的皇兄,预备带农户们去京兆衙门告状伸冤。
却未曾想,送信的人出了差错。
集合地点,我们没有等到皇兄派来接应的手下,而是碰到了那位侵占良田的大官。
当朝宰相。
“三公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?”
他坐在轿中,轿帘掀起。
满脸横生的皱纹,伴随着他的狞笑,越发显得令我反胃。
他不敢杀我,但他有千万种方法可以令我找来的这些农户消失。
他明牌是七皇子那个小畜生的夺嫡谋士。
闹不好,他还能去父皇面前恶人先告状。
他命手底下的人围上来,要将我身后的农户们都带走。
就在那一刻,北宁军中的鸣镝响箭破空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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