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佳攥紧手机,手心汗湿,果然还是被他听见了。
还不等她说话,裴虔州的声线像裹了寒意,“你还挺心急的。”
戴佳的心颤了颤,没说实话,“我妈说对方条件不错,可以试试,女人吃青春饭,再过几年我年纪就大了。”
察觉出这条路不是去她租的房子,而是去裴虔州给她买的房子。
她倾身拍了拍椅背,“曹秘书,前面放我下车吧。”
曹方是裴虔州的人,他不发话,曹方不敢擅自做主,“戴小姐,很晚了,这里打不到车。”
前面就是闹市,跟她说打不到车。
他睁着眼睛说瞎话,戴佳也拿他没办法,她看向身边的裴虔州,他左手捏着一支烟,没点,烟嘴被他揉得变形。
和戴佳四目相对,香烟直接被他折断,烟丝洒落。
“路边停车。”裴虔州的声音很冷。
曹方立即将车子开进辅道,脚踩刹车。
“你下车。”
熄了火,曹方立马下车,不迟疑片刻。
戴佳刚想拉车门,腰上猛地缠上裴虔州有力的大手,将她拖了过去!
“对方条件不错?能有多好,嗯?”他的语气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嘲讽,气息微凉,无孔不入。
戴佳被他这样的语气裹得喘不过气来,想将他推开,可男人的臂膀就像铁铸,凭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。
裴虔州哪会轻易放了她,在裴公馆那一次没尽兴,他一定会找机会补回来。
可现在戴佳也猜不透,他是欲求不满还是生气。
加长型的豪车,后车厢宽敞。
戴佳被推向另一边的沙发,被迫跪趴着,身子折成羞耻的姿势。
“你放开我!”
她又羞又恼,这可是在车上,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管不顾。
她急得要哭出来,裴虔州二话不说撕开她的裙摆,向上绑住她双手,狠狠地压着她手臂,逼近她。
裴虔州笑意不达眼底,带着森冷的意味,“我还没答应你什么,就急着找下家,戴佳,你当我死了吗?”
戴佳知道裴虔州生气了。
从她发信息给他说要和他断了,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,那股火一直无声无息烧着,现在就是爆发的时刻。
可她没想到裴虔州会这么疯。
虽然这个时间点路上没什么人,但不远处就是居民楼,有些窗户还亮着灯,好像随时都会有人探出头来。
戴佳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,脚趾用力蜷缩。
可她的紧张害怕也助长了他的疯狂。
裴虔州气息滚烫,嗓音低沉地压在她耳边,“把上周那条短信内容复述一遍。”
戴佳被烫得发出一声呜咽,说不出完整的话出来。
“嗯?”裴虔州加重了力道,“好好说,不然要罚你。”
他唇畔有笑意,昏暗里却显森寒,一字一顿说话,像慢刀割在肌肤上。
夜深人静的路边,茂密的树叶下,黑色的宾利车晃了几晃。
连续被裴虔州逼着复述好几遍那条短信内容,戴佳终于崩溃,咬着牙轻哭出声:“我不记得了,我没说过!”
他就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不敢再提要跟他断关系这件事。
要狠狠地让她记住这个教训。
她的手从车窗玻璃滑下,留下一道道被汗水润湿的指痕,她的眼里噙着泪,湿漉漉的,既可怜又媚惑。
裴虔州低头吻着她左眼下的泪痣,笑了,松开她双手的桎梏,抚上她滑腻的背脊,感受着她每寸肌肤的战栗。
在裴公馆那一次根本不算什么,戴佳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怒火有多大。
凌晨一点半。
戴佳被裴虔州用长大衣包裹着,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一双纤细***的小腿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力地荡了荡。
曹方始终低着头,不敢乱看什么。
戴佳浑身虚脱地靠着裴虔州,任由他抱着进电梯,出电梯,单手抱着她解开指纹锁。
进了门,戴佳一眼看见玄关处放着的三个行李箱。
黑色的是裴虔州的,他出差前是她收拾的行李,他今天出差刚回来。
而另外银色和白色的,是她的。
是她今天早上上班前拿到租的房子里,本打算家宴后回去收拾的。
现在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。
不用想也知道是裴虔州叫人拿回来的。
她一噎,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。
裴虔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,一言不发地抱着去浴室冲洗干净,又用浴袍裹着将她放在沙发上。
戴佳以为他又要疯,无力推他。
手被裴虔州握住,掌心黏糊糊的都是汗。
“晚饭没吃?”裴虔州凝着她的脸,苍白无血色,额头一层薄薄的汗,肉眼可见的不舒服。
戴佳在裴公馆都吐光了,之后就被裴老爷子问话,后来就是直接离开裴公馆上了他的车。
她实在没力气说话,低血糖犯了又被裴虔州折腾,使不上劲,眼前一阵阵的黑,整个人要往下坠的感觉。
大概是恼了她吧,裴虔州将她一个人丢在沙发上,她倒在扶手上缓一缓。
眩晕感如浪潮般朝她涌来,她心里骂着裴虔州没人性,霸道专制,冷血无情。
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脚步声,裴虔州手里拿着什么东西,将她扶坐起来靠在他身上,往她嘴里喂东西。
直到嘴里尝到了甜味,她才反应过来是葡萄糖。
她平常容易低血糖,公司和包里备着糖,家里有葡萄糖应急。
“难受怎么不说?”裴虔州将葡萄糖放下,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抬起。
戴佳眨了眨疲惫的眼皮,眼角有泪,低声道:“你给我……说话的机会吗?”
裴虔州捏着她的下巴将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,渐渐有血色了,也有力气使性子了。
他冷笑,“刚刚是不是在骂我冷血无情?”
戴佳微愣。
裴虔州轻哼一声,将她丢在沙发上,“没良心的东西。”
戴佳靠了一会儿这会儿才缓过劲来,裴虔州已经不在客厅了,或者已经离开了。
她抱着膝盖坐起来,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。
两年的时间,她清楚知道自己在裴虔州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位置,他对她没有爱,只有占有欲。
作为裴城第一家族裴家的继承人,他是天之骄子,众星捧月般的存在。
逼她收回断关系的那句话不是裴虔州有多爱她,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,要他亲自开口才算结束。
他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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