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消散。

我终于决定离开。

刚收拾好行李箱，门外就有了动静。

林婉白开门进来，一脸倦意。

「阿池，那场婚礼做不得数的。」

我静静地看着她。

不置一词。

「夏文轩得了渐冻症，他想当一次新郎。」

这一瞬间，她的痛苦是因为我的不理解，还是因为夏文轩的即将凋零？

我分不清。

大概是后者吧。

她很少会因为我而难过。

「今天我去看他的时候，他穿着西服，要我陪他走完接下来的流程。」

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，萦绕在她眉间。

「阿池，我没法拒绝，他快死了……」

拒绝？

她真想过拒绝吗？

婚礼上，她脸上的笑容，做不了假。

她嫁给了年少时朝思暮想的人。

她曾经做梦都想嫁给他。

我问，「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？我们去挑戒指那天吗？」

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。

那天她接了个电话。

她向来冷静自持，更何况，这些年她的事业如日中天，其实已经很少会喜怒形于色了。

可是那天，她突然心不在焉。

眉眼间，有种我看不透的哀愁和焦急。

她说是业务出了点问题，得赶紧去处理。

我信了。

后来，她出了几天差。

回来以后，就时常发呆。

那段时间，我总是竭力逗她开心。

我真以为她遇到了棘手的问题。

我希望自己能为她分忧。

原来啊，她在为另外一个男人担忧。

我问她，「那几天出差，也是在陪他吗？」

林婉白默然不语。

她向来不屑对我撒谎。

可到底，还是为夏文轩破了例。

我突然发现，自己似乎不认得她的了。

可这张脸，沉静的眉眼，薄情的双唇，分明都是她的。

我自嘲地笑了一声，「林婉白，算了吧。」

她没有应声，站在我面前，巍然不动。

嘴唇抿得很紧。

她动了动唇，似乎有话要说。

却什么都没说。

我推着行李箱，准备绕过她离开。

她却拉住我的手腕，眉毛紧拧，声音哑然。

「阿池，不要走。」

我甩开了她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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